美国有赖于集体智慧。投票时,我们依靠大众来选择最杰出的政治家。投资股市时,我们假定随着时间的推移,人们会受最出色的公司所吸引。甚至是我们的文化也越来越多地由集体行为所推动:看看电视节目《美国偶像》(American Idol)就可一目了然。
好消息是集体智慧确实存在。当一群人被问到一个非常难的问题时,比如说,估计一下罐子里的弹球数,或是纽约市的谋杀率,人们的失误往往会彼此抵消。结果就造成平均答案常常出人意料地准确。
不过,坏消息是:集体智慧是一种脆弱得难以置信的现象。一群聪明人与一群盲从之流仅有一步之遥。更糟糕的是,瑞士科学家进行的一项新研究显示,现代生活的互相联系性可能开始使我们更难以从集体智慧中获益了。
试验很简单。研究人员召集了144位瑞士大学生,安排他们坐在彼此隔绝的工作隔间中,然后让他们回答各种问题,比如住在苏黎世的新移民有多少。在很多情况下,事实证明集体智慧是正确的。比如,当问他们苏黎世的新移民有多少时,学生们估计的中值为10,000。正确答案是10,067。
然后,科学家们告诉研究对象组里其他人的估计数字。这样,学生们就可以根据组里其他人的反馈调整自己随后的估计。结果令人失望。突然之间,估计的区间明显变窄;人们在无意识地彼此模仿。最终他们放大了自己的误差,而不是彼此抵消误差,正因为如此,每一轮都造成估计的数字误差更大。尽管这些研究对象更有自信认为自己是正确的──知道别人的想法让他们更加安心──这种自信却用错了地方。
科学家们将这种现象称为"社会影响效应"。在报告中,科学家们说,近年来这种效应变得越来越普遍。毕竟,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民意调查、Facebook、有线新闻和Twitter的时代。我们不断地遇到其他人的想法,群体会告诉自己该怎么想。
在一个理想的世界中,所有这些信息都将完善我们的想法。媒体和网络上的各种观点将转化成各种思想和集体智慧。不过,看起来事实并非如此。
看看芝加哥大学社会学家埃文斯(James Evans)最近进行的一项研究。在研究中,他对过去50年中发表的3,400万篇学术文章进行了分析。尽管期刊数字化令寻找这些信息变得容易多了──大部分文章现在都可以在网上找到──埃文斯却发现,伴随数字化而来的是引用文章范围的收窄。由于搜索引擎按照被引用次数排列文章,学者们往往会专注于排在前面的文章,造成对知名度较低的研究的忽视,即使是相关的研究。
我们生活的时代看似一切皆可得,但我们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有可能是在阅读同样的东西。随大流的诱惑力是很难抗拒的。
这项研究揭示了我们彼此超级联系的生活的不利方面。那么多重要的机构有赖于公民独立思考的能力,有赖于他们抗拒最新潮流或泡沫的能力。正因为如此,就像我们的国父们所意识到的,培养言论自由、百家争鸣非常重要。
然而,尽管网络培养了新形式的集体行为,它也助长了新型集体愚昧。在我们适应信息过剩、将我们的想法"外包"给名人、学者和Facebook好友之际,集体想法现在更加普遍。我们只是引用别人引用过的东西,而不是独立思考。
我们应该警惕这类影响。保护集体智慧的唯一方法是保护个人的独立性。
JONAH LEHRER
-完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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